Je n'ai jamais écrit, croyant le faire, je n'ai jamais aimé, croyant aimer.
临行礼物 赠my雪 @guoguo滚滚
师生AU, OOC
提醒:没有故事 没有配角 一个什么也没的臆想桥段。
Harold教授正在思考一些概率问题。
从现在起距离放学还有三个课间,John Reese在这个课间踏进这间办公室的概率是1/3。
课间休息长度为十分钟,每分钟概率均等,即1/10。
这个课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他在下一分钟出现在他面前的概率是1/27。
Harold Finch并不喜欢等待,等待意味着未知。他擅长规律而有计划的事件,一切都有条不紊,没有意外。
而他现在等的这个学生,这个概率问题的男主角,显然打破了他的规则,也显然有值得他等待的理由。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好相貌而已,Harold Finch从不以貌取人。
当然,非要说起来的话,仅仅是他那张五官精致的脸也足够让人付出耐心等上那么一两个钟头了。
事实上,大多数人对美持有偏见。
认为美带有某种邪恶的性质,越是美艳的事物必然有越强烈的负面因素来抵消。这大概是出于人类共同默契的某种自我安慰,某种内心深处不可抑制的自卑与妒忌的遮羞。
比如许多人认为美丽的外表通常对应着愚笨的大脑,庸俗的内在。
Finch对此有相反的意见,他认为越是美丽的人往往拥有越高智慧和越高品味的可能性。此种美对当事人而言是一种训练,在幼年这种美萌发之际,他们就已经开始懂得如何利用自身的一举一动来吸引他人的视线,引导他人的行为,如何让人轻而易举地落入他们的陷阱,获取其想要的东西。
他们不仅聪明,而且机警,自信而挑剔,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纯熟。
就像John Reese第一天见到自己的时候,安静地坐在那间教室的角落,他只是坐在那里,不发一言,然后向他投来一种漫不经心的打量式的眼神,均匀铺排的浅灰眸色注入了一剂透亮的湖绿,由此沉静得深不见底,仿佛蕴含了太多意味以至于可以发酵,是的,这是一种含有酒精的,不可贪杯的眼神。Harold用了好几秒种,才撤回这种摄人的对视,他恢复镇定开始自我介绍,一切还是像准备好的那样发展,然而他的嘴唇在张合,余光却始终被某个角落所牵制,他应该感到一切已经和计划的不一样了。
“大家好,我是Harold教授,这学期将由我来教导高频金融计量经济学的课程。”
“所有的成绩都是最终成绩,取决于你们的期末论文。所以请不要指望来找我要求改判或是加分。”
“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对计量经济,对数学或数字根本不感兴趣,认为它对你们的人生并无实际助益。你们可以选择不来听我的课,这并不会影响到我的打分。然而我想在第一天就告诉你们的是,数,比你们想象得要有趣的多。”
他拿起凹槽里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π”。
很难解释为什么Harold Finch要选择和一群大学生讲一个简单的π,大概是他认为所有最复杂的概念都包含在最基本的事物里,也大概是因为他有这个把握将它解释得“有趣的多”。
然而他不知道,他准备的这段自认强硬又有风格的开场白明显让John Reese开始觉得一切变得有意思起来了。Reese并非觉得他所说的话多有意思,然而他感到自己很有兴趣听这个男人说话,对人产生想要探秘与聆听的欲望,这本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π,圆周长与其直径之比,这是开始,无穷无尽,永不重复。也就是说在这串数字中,包含每种可能的组合,你的生日,储物柜密码,你的社保号码,都在其中某处。”
“如果把这些数字转换成字母,就能得到所有的单词,无数种组合。”
……
“宇宙中有无限的可能,都在这个简单的圆中。用这些信息做什么,它有什么用,取决于你们。”
Finch的把握是准确的,这是一次成功的注解,他从学生们的眼神中可以得到这种良好反馈。而适才角落里的那个几乎让人沉溺的眼神也并未削弱,他的主人缓缓站起身来,云淡风轻地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在所有这些可能性里,我现在对一种组合很感兴趣,就是教授您的电话号码。”
他站在那里让人得以看清,身姿挺拔修长,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挑却并无轻浮之感,好像确是一种出于真情,又合乎礼貌的问询,尽管他压低的尾音使得整个要求不免蒙上一层更加性感的意思。
Harold Finch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的手段是如何高明,控制能力如何一流,因为整间教室已经充斥着各种意味的笑声与此起彼伏的起哄的口哨声,反应热烈。九成的反应是协助这个肇事者高声索取他的电话号码,而起哄者们却并未意识到这是一种协助,他们天真地以为只是参与一场惯常的师生修罗场而已。
Finch转身在黑板上快速写下一串组合:“抱歉,我想电话号码并没有必要。这是我的邮箱,你们有任何专业问题可以发邮件给我,我会逐一阅读并及时回复。”
“教授,并无冒犯之意,不过邮件的话,似乎及时性并没那么强?”他提出一个追问,睫毛扑闪两次。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想要直接探讨的话,可以直接来我的办公室找我。”
John Reese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他放下了话语攻势,在眼角和唇边聚集了本堂课收尾的一击,一个欣然接受而幅度过分微妙的挑逗笑容。
当天晚上放学之前,Finch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准确来说是气息,贴着耳廓传入他的耳鼓。他就倚在门边靠墙的一侧,仍旧是那种谦下却充满调情的语调:
“请允许我做个自我介绍,教授。John Reese,选了您高频金融计量经济学的学生,想必您刚才应该对我印象深刻。”
Finch不置可否。
“既然您是一个注重隐私的人,那么我只能将我的联系方式告诉您了。”他递过一张蓝色的便签,上面写着电话号码,以及,家庭住址。
“抱歉,我对窥探别人的隐私也不感兴趣。”Finch缓缓道,“我并不关心你的电话和住址,John,我唯一关心的,是你的论文。”
Reese的神情却一点也未受挫:“很巧,我也很关心这个,毕竟这关系到我的期末分数和未来的命运,是吧教授?所以我会花时间的,比如每天来办公室向您请教。”
听到“每天”这个词,Finch不禁皱了皱眉:“John,我并不认为一篇论文可以关系到你的命运。”
“玩笑而已,教授,您似乎显得过于紧张了。放轻松些,我想我会是个让您满意的好学生的。”虽是这样说,他却主动往前贴近一步,根本让人无法放松,“还有,比起邀请你,我更期待有一天您会亲自来找我。”
不明意味的一句附加,Harold Finch只能将其定义为挑逗,他本能地往后退了退,扶了一下眼镜掩饰内心波动。
“相信我,John,并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您一定是误会了。”他笑,“我是说,家庭回访什么的。”
Finch一时语塞,随后立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镇定。
“你显然混淆了大学教授和中学老师的职责。”
“别这么绝对,Harold……教授。”
他自作主张地将便签放入他的西服口袋,动作很轻柔,这种轻柔的触碰不妨说是抚摸。“有一天你会需要的。”
Finch不打算接话,他觉得任何回答都是对他挑逗的回应,他应该保持姿态。因为就在刚才他显然已被占了便宜。
“要我送您回去吗?”
“不….不必了。”Harold Finch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型动物,迅速逃离现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Reese如他所言每天都会出现在办公室。
但实际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恼人,因为课程繁多,每天他所能抽出的时间并不长,而且共处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很安静。拿着一些确实是学术上的问题来讨教,认真恭敬地听Finch说话,恰如其分地提问,有时甚至会做一些纸笔记录。
这是所有老师都会喜爱的学生类型,不管他是原本如此还是演技良好的伪装,Harold Finch都找不出可以赶他走的理由。
而且,实话来说,这样的时光可以说是非常享受的。要知道,毕竟John Reese还是一个颇为养眼的人。
当Finch讲解着那些高频时间序列,那些以每小时、每分钟甚至每秒为频率所采集的金融类数据,John Reese也在采集着一项更为实用的数据,并依靠他每天固定造访的次数增加而更加完备。
随着试验次数逐渐增大,频率A将稳定在其概率P上。
Harold并未预料到,当Reese每天的出现成了一种惯例,连每天来时根据自己的喜好为其带一杯煎绿茶和结束道谢时偶尔亲密的肢体触碰也成了理所应当的时候,这个聪明的学生已经入侵得足够深了,他不加凿斧地瓦解并重组了自己生存的核心。
有些人依赖习惯和规则生活,你介入他的习惯,也就改变了他的生活。
尽管对于他的每一次试探与进攻,Harold Finch都采取着一种清教徒式的退避,避开所谓的“不智的越轨”。
那是因为他早就意识到他的内心一直有一种相反的倾向。他从一开始就败下阵来,估算起投降的可能。
直至此时,他终于承认,美丽确实与负面因素相抵。
比如危险。潜藏的,灼热的,诱人的危险。
走廊上的铃声打响了,二十七分之一,他并未出现。所以概率为零。
“有一天你会需要的。”是的,那张便签。然而也可以说Finch并不需要它,因为他早已记住了上面的电话号码,以及,住址。他所需要的仅仅只是John Reese主动递给他的那一瞬间。
他为何没有出现,生病了,出事了?
还是,不再对自己感兴趣了?Harold Finch需要去一探究竟。
他的步伐最终迈向了那个地址,出现在他的门口。
然而这不是一次试探,而是一次证实,一个结论,一个P(A)的确定值。
从他在那间教室对自己发起那个小小的挑衅开始,就注定了他会踏上这条通往他家门口的路,在这个毫无征兆的日子。就注定了他会放下所有戒备,回应他,以所有不明智的形式。
一切都严丝合缝,早已被算好,被注定。
他出现在那间教室是偶然,而他出现在这里却是必然。
Finch站在那里,按下门铃。一道不被人察觉的电流在体内涌动,畅通无阻。
“Harold教授?”
“John,我是来……嗯,因为截止日期到了,但还没有收到你的论文。我今晚就要开始录入成绩了,我……我是来问一下你是否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鉴于……鉴于你平时的良好表现……我不希望你的分数栏是空白的……”
“我知道,还以为等不到您了。”听完他一长段过分掩饰的解释,John Reese却平静地流露出一种略带撒娇的口吻,然后仿佛自言自语道,“果然是非得等到最后一天。”
“……”Finch显出一种颤抖的紧张。
“不进来吗?”他笑,“我一个人在家。”
意味明确的附加。
当Harold Finch跨过那道门后,他第一次正式抛却了那种克己的约束,一切都清清楚楚。
他是自愿来到这里的。
他本以为自己虽受到诱惑,一种投降的感召,但却仍然处于一个偶点之中,前有进攻的方向,后有逃跑的路线,来路之中必有一条回路。
然而决定命运的是他的第一笔,一个奇点,一个不可回头的出发。对应这个不可回头的结尾,两端都是奇点。
他自己动手连通了这个完整的图形,一个看起来充满无数可能,错综而复杂的迷宫,在对方的诱导下,一笔连成,只有一种可能。
对,诱导,自己是他的猎物。在那间教室第一次被瞄准,在办公室被第一次突击,以及后来被无数次包围。
然而承认吧,完成这场狩猎,这个一笔画的游戏,自己的默许无疑是他的帮手。
他听到门在身后关上的声音,光线暗了下来。他不再紧张,对方的气息在昏暗里让他感到尤为安全。一个吻覆盖了上来。
再也没有障碍,从来就没有障碍。
他的犹豫,他的思考,他的呼吸,甚至他即将冲破喉头的,最后一声略带惊慌而心满意足的称谓:"John",一并被吞没。
湿润而无尽的温柔。
五分钟前,门铃还没有响。John Reese正在思考一些概率问题。关于追求他迷人而难驯的数学老师的可能性。
现在他已看清他的访客。他觉得自己胜率很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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