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lledBack

注：Jessebros  CP: Lex/Daniel

• 通篇都是私设。

• 不同于主流设定。Lex>Daniel>others
  

1.

爱慕的意思是，当Daniel望向Lex的时候，赋予他回望自己的期许。

“你为什么恨超人。”Daniel问他。

“你说错了，我并不恨他。”

“那你为什么愤怒。”

“人必须爱神，可是神却不可能爱人。谎言不应该——也绝不能成为正义。”

Lex轻微皱眉，一字一句砸在空气里，起先仿佛有怒火，又迅速趋于缓和，最后甚至收尾于轻快。充沛的情绪像张开的船帆，鼓起又消失，难以捉摸他发颤的音调是确乎强烈或仅仅是故作俏皮。他眨了眨眼。

长发顺着他的两颊垂下来，面容年轻，偶尔在嘴角抽动的时候露出邪恶意味，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Lex总有办法使自己看起来无害，甚至于有一颗新生幼嫩的灵魂。

“人就一定会爱人吗？”

“不一定，但会有选择地爱。”

“所以你收养我？还有他们。”

Daniel侧过头，向客厅瞥了一眼，幅度很小。Mark与Mike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并不激烈，但俩人语速都鼓点般地，声音如珠脆，分不清谁是谁。

Lex听到了外面幼稚的争吵，但并不觉苦恼。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是个慈善家。”

“爱好施惠的人不甘心受惠于人，你排斥Clark，因为你的傲慢和狂妄不允许。你也是伪神。”

“你说得没错，但我从不自诩。Lexcorp在美国前三大慈善企业中仅排在Kord工业和Wayne企业之后，但我恐怕比那些纵情声色的花花公子可靠得多。我享受施惠的务实感，受惠则让我感到屈辱和不安。”

“你是个控制狂。”

“难道你不是吗。你为什么喜欢魔术？”

Lex浅金的发色犹如黎明，耀熠却不刺眼睛。他漫不经心地反问这一句，却让Daniel最认真的愿景无所遁形。

“想要得到注意。”

“你得到了吗？”

“得到了大部分，但不是最想要的那部分。”

Lex没有再追问，杯子里的酒喝完了，他舔了舔嘴唇。

 

2.

慈善家带他回家的那个下午，Daniel把那个街头魔术演砸了。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猜牌把戏而已，但他在切换底牌的时候被一个醉汉识破，哄笑的嘲讽朝他围拢，投掷过来，尴尬与窘迫锁住了他精巧的舌。他才自学魔术两天，彼时他还不懂得言语的狡猾比技巧更为重要。尽管日后这两者他都已经炉火纯青，尤其是迷惑与诱导。

他难以原谅自己。愚蠢的破绽会在他的脑海反复重播，动作放慢，以帧计数，加深的羞愤陷他于地狱。那些讥笑的回音悬挂成线，穿透他的耳鼓，尖刺延长。空气里漂浮着溃败的尘埃。

人群散尽以后，他坐在那里一遍遍练习，假设自己手法更加熟练，假设当时没有出错。

Lex在那个街角观察他很久，看他将一个简单步骤重复第174遍的时候，决定开口说话。

“如果你没地方可去，可以跟我回家。”

“我不需要家。”

“那你需要什么？”

“我需要观众。”

“你需要训练。”

“难道你是魔术师？”

“我不是，但我能给你想要的。“

“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仅仅因为你和我长了一张差不多的脸。”

Daniel自顾自地往前走，不再和他搭话。Lex耸了耸肩，也干脆地走开，和他相反的方向。却轻描淡写地在他身后扔下重磅承诺，如果他愿意，可以为他聘请指导老师，并且提供一切他想要的魔术设备和道具。

Daniel回过了头。他是那种骄傲的人，但绝不是那种会饿死自己的骄傲。这个冬天刚刚开始沉睡，浮冰下藻类缠绕裹紧，街边的虫蚁都有它的巢穴，流浪已经过了温暖的时令。

Daniel跟了上去，他觉得何乐不为。

 

自从这位年轻的企业家先生把他领回家以后，Daniel就发现他并不是唯一的一个。他怀疑Lex有收集与他同款相貌的癖好，就像收藏那些品质优良的古怪陨石一样。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奇怪，沉迷实验室的亿万富翁，爱好抽大麻的早恋傻瓜，还有性取向可能是电脑的冷漠极客。Daniel得出结论，长着这张脸的人不可能不奇怪。

但他不是甘于被私藏的类型，他天生渴望被注视。即使是石头藏品，他也想做通透闪光，璀璨的，莹绿色的那一种。

 

3.

Daniel第一次大型演出的前夕，每个人都感受得到他的焦灼。

在餐桌上，他吃很少的东西，却把刀叉弄出很大声响。

Mike好心打破了沉默，热情却总显得有些笨拙：“我会准时来看你的魔术，我坐在第一排！”

 “我和Mike一起来。”Mark附和了一句，仍然看不出表情。

他在等另一个人表态，但是直到这顿饭结束，Lex都装作没听见他们的谈话。

 

Daniel气鼓鼓地回了房间。他发誓不要再得到那个人的注视，但这誓言维持不到他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伴随着Lex风衣抖动时窸窸窣窣的细微摩擦，Daniel听到了声响。

他背过身去，蜷向墙壁，侧卧的弧线蓄着力量，和所有固执的倨傲与信念，像张满的弓弦。

“你怕我会让你失望。”他抢先一步开口，身体依旧对着墙。

“不，我从不担心。”

“你这么确定，真是自以为是。”

“和你一样。”Lex回答。

然后他俯身靠近床沿，凑近Daniel柔软的耳边，平稳呼出气息：“人是有选择地爱人。野孩子，我也是有选择地捡。”

 

Daniel终于慢腾腾转过身来，孩子气的别扭，双眼紧张地转动，Lex注视着他。

他的眸色清亮，像洇在碧蓝色的墨水里，澄澈与幻象交织，聚敛着谜语，看久了容易迷失，纵身跃入失神的海。暗礁下无数溺亡于此的俘获品，都是心甘情愿。Lex想，他天生是个魔术师。

“吃糖吗？”Daniel摇头，还是不说话。

Lex没有理会，手伸进怀里捧着的糖罐。

Daniel在Lex剥开糖纸的那一瞬间叫了一声哥哥，一颗樱桃味的暴风果正好塞进他嘴里。

唇与齿的临界，濡湿的芬芳在Lex指尖绽开，他伸回手指舔吮干净，余味甘美胜过糖渍。

“你会成为最好的魔术师，Danny.”